我闻言惊出一身白毛汗,那不是也要和我同室而眠?我晚上睡得着吗?
长弓没影显然也吓了一跳,立马停住脚步。
他回头很不情愿地看了贾银月一眼,哭笑不得地问道:“说吧,要怎么帮?”
贾银月道:“我在练阴阳和合神功第四重时,本已打通的任督二脉忽然闭塞,全身真气像是堵在太乙、气冲、髀关三处穴位上,并且越积越多。每日子时,那几处便巨痛无比,生不如死。并且自那以后,容貌渐渐变得丑陋,声音变粗。到如今无论身心,我几乎与普通男人无异。”
长弓没影回过身来,道:“那要我怎么做?”
贾银月道:“武当山上练这门功夫走火入魔的人并不少见,通常都是掌门太师伯以武当最纯正的内力帮其打通三穴即可。只是这门功夫同时会被废除,今后不能再练。”
我有些纳闷,问道:“那你去武当求你太师伯不就行了?”
贾银月苦笑道:“我们是被逐出师门的,哪还有脸上山?”
长弓没影微笑道:“那你舍得吗?”
贾银月凄惨一笑,道:“哪有什么舍不舍得的?总比人不人不鬼要强。”
长弓没影道:“好吧,同时按住你的气冲、髀关两穴。”
贾银月站起身照做。
她抬头就见长弓没影疾步而来,待到眼前,突然在自己的腹部击出一掌。
在那一瞬间,自己的灵魂仿佛与肉体都被撕开一般,陷入一片死寂。
待到回过神来,首先感到是一阵巨痛,胸腹之间就像有一团熊熊烈火,烧得五腑六腑滚烫无比。一股真气直灌咽喉,“噗”地一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接着就觉全身软弱无力,双腿一软,又跪了下去。
所有人鸦雀无声,目光都聚在她身上。
片刻之后,贾银月仍旧没有反应。
花洵妃怕她一命呜呼,抬手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柔声道:“你还好吗?”
贾银月像是听见了,缓缓的抬起头来。
众人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长弓没影大叫道:“妈啊,红衣女鬼!”他一边跳一边喃喃道:“阿弥陀佛,道道道,九叔如来附我身......”
这模样像是和尚念经,又像是道士跳驱魔舞。
我和花洵妃、沈怜儿也吓得连退了几步。
贾银月那一抬头,原本就难看的脸被红的、黄的、蓝的、紫的、绿的等什么颜色都有的胭脂粉盖住,随着脸上的汗水排出而混合成一团,又在额头上冒出豆大的、不断滚滚而下的汗珠冲刷下形成一道道密密麻麻的斑马线。
说她是鬼,都对不起鬼。
长弓没影大叫道:“急急如律令,童子尿,去!”
楚玉涛“嗯”了一声。
他倒是不害怕,在我们都吓得连连后退的时候,他反而往前走了几步。到了贾银月跟前,仔细端详她的脸。
有一句话说得好,无知者无畏。好像又有那么一句:恐惧皆源于未知。
他大概属于前者。
好在贾银月当时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也没人觉得他不礼貌。
他一听到长弓没影喊到“童子尿”三个字,立马点头回应,很自然脱下裤子,掏出“水龙头”,开闸放水。
这一泡又骚又臭的尿,全浇在了贾银月的脸上。
贾银月这才如梦初醒,恍恍忽忽觉得这二十年发生的一切仿佛就是一场恶梦。
她一把抹去脸上的童子尿,在鼻下闻了闻,愠怒道:“你这混......”
话没说完,见眼前是一个黑黑瘦瘦,稚气未脱的小孩子,下面的狠话又说不出口了。
她忽然发现刚才自己发出的声音,不再是像之前那般不男不女、尖锐刺耳,而是一个正常女人的声音。
虽然听上去有些有气无力,却是那么的舒服。
她简直不敢置信,去摸自己的脖子,喉结竟真的没有了。再摸摸下巴,那些让她恨透了,却又除之不尽、刮之不绝的胡茬也统统消失了。脸颊皮肤上的疙疙瘩瘩也平了,一如二十年前那般光滑。
贾银月激动难耐,喜极而泣。
我们瞧见了,一个个也大吃一惊,张大了嘴巴,“丫丫丫”地竟说不出话来。
眼前这个,哪还是刚才的贾银月?
就见她白净的脸上五官精致,岁月在她眼角虽留下浅浅的痕迹,却有着年轻女子没有的成熟韵味。
简单概括四个字:风韵犹存。
“整容啦?”长弓没影失声说道。
众人回头看了他一眼,没人明白他在说什么。但眼前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贾银月挨了他一掌反而活脱脱的变成一个大美人?
“还我漂漂掌?不会吧,难道这招我也会?”长弓没影似乎有些兴奋,道:“哈,我要发财啦,快带我去韩国,我是站在整容界顶点的男人。”
我白了他一眼,道:“韩国灭了快两千年啦,你去土里称霸吧。”
长弓没影道:“老王,来来来,我给你来一掌,让你变成大明朝于谦。”
我摆摆手,道:“不必了,我怕你一掌下来我也变成太监。要不你帮沈小姐试试,说不定一掌下去,她的前胸......”
长弓没影笑道:“变大点是吗?没问题。”说罢,就要动手。
就听得“叭叭”两个清脆的响声,沈怜儿在我们俩脸上各留下一道红彤彤的掌印,并且她还咬牙切齿的骂道:“两个不要脸的臭男人。”
我和长弓没影只得道歉:“对不起,我们错了。”
花洵妃“扑哧”一笑,当看到长弓没影肿起的半边脸,却又好像起了一丝心疼。
贾银月含着泪水,站起身回头嚷道:“师兄,我又变成真正的女人了?”
雷断钢一怔,抬起头来,见到贾银月的那一刻,仿佛又回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些夏天。
武当派不同于其他道派,张三丰在开派之初就规定道观不允许接受任何信徒的捐赠与布施,采用的是自给自足制。
每个弟子在山下都有半亩责任田,从耕种到成熟收割,都由他一个人负责。这既保障了山上的粮食问题,又能磨炼弟子的心性。
湖北的稻子一年有两熟,七月盛夏,正是早稻成熟之时。
稻谷熟了,山脚下那广袤的一片金黄金黄的,像是谁在地里铺上一层厚厚的金子。
微风摇晃着稻谷,使沉甸甸的稻穗如海浪般波动。
每每看到这一幕,雷断钢都会放下手里的镰刀,静静地听着,享受那一阵清风。
当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常常都会看见贾银月在风声稻浪中袅袅婷婷地走来。
她的脸上挂着微笑。那个微笑好美,美得让人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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