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芄脱了鞋子,又把被子展开盖住自己的脚,从床上坐了起来,靠在床头的木板上,她从左边的木窗望出去,外面是个黑漆漆的大湖。她什么也看不见,但是能听见偶尔有波浪卷沙的声音。
“竹鱼大哥,你这小屋真舒服,我喜欢这个湖。”姒芄说。
竹鱼童说:“是吗?我也喜欢。”
姒芄说:“你也喜欢看湖?”
竹鱼童迟疑了一下,他说:“是。”
但并不全是,他喜欢这个湖,或者说喜欢水而已,他难受、沉闷、憋屈的时候,他会在太阳“陷入”大地之后的深夜里,把衣服扔在岸边,走进冰冷的湖水里,听耳边哗哗的水响。有时候他会采取各种各样的泳姿漫游在黑色的湖里,但更多时候,他喜欢躺在水面上,呆呆的望着天上的星空。
那个时候,在竹鱼童看来,面前的天是黑的,身下的湖是黑的,但是在这黑暗之中又有微弱的星光,那种微弱的星光很像遗忘的记忆,远得像不存在过,但是却一直在时间的长河中闪耀着。
竹鱼童并不是喜欢看湖,他喜欢融入湖里。
“竹鱼大哥,我被埋在废墟下的时候,听见你们在外面说话,好像有什么‘吕竹’‘公羊稻’的,还有说,杀我,是为了你,这是真的吗?”
竹鱼童转过来看着姒芄,她静静地靠着床头,脸望着窗外,她的侧脸就像一个平静湖泊的边缘。
“嗯——”竹鱼童不知道怎么回答,通常来说一个正直、敏感、木讷地人在面对这样的话的时候往往没有油滑的人处理的圆滑,“我不知道,我没看清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害你,更不明白他为什么说是为了我。”
姒芄说:“但是他一定是与我们有关的,对吧?他很懂你,我感觉,他,也很懂我。”
“为什么?”
“说不上来,我下午刚到这边的时候就能感觉到有个东西一直在看着我,湖里、森林里、天上、风里,无处不在。”姒芄的瞳孔变成墨一样的黑,就像古井一样毫无波澜,“我本将心向晓风,奈何晓风似晚风。他是冲着我来的,我知道。”
竹鱼童静静地看着姒芄,她在这一瞬间仿佛变了一个人,变得复杂了起来,也由此多了一种难解的悲伤。
“童,能带我出去走走吗?”说话的还是姒芄,她转过脸,凝视着竹鱼童。
这种称谓让竹鱼童觉得奇怪,他想拒绝,但是姒芄的语气中又有一种令人心碎的乞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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