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如何拿得了这么多的枣子?”付了钱却带不走东西,这让魏圉大为光火。
“您先别急嘛,”小贩仍然笑容可掬,不慌不忙,瞥了一眼魏圉长袍的下摆,“你可以用衣服兜着这些枣子。”
不知是因为自己没想到这么简单的方法而羞愧,还是因为之前的怒火,魏圉的脸红了。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对小贩说些什么,却转向弟弟,“按他说的,把这些枣子带走。”说完,他挤开站在身后的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叔,你帮我一下。”无忌撑起衣襟,回头看看被人群挡住的哥哥,脸上露出焦急之色。
“老大,你过来帮帮这个小家伙,他着急追赶他哥哥呢。”
小贩又去招呼其他人了,一个个头跟魏圉差不多却几乎瘦了一圈的男孩来到无忌的身边。男孩的脸上没有他父亲那种熟稔而自然的笑容,相反有与他年龄不符的严肃,认真和专注。浓密的眉毛下是一双乌黑的眼睛,高高的鼻梁,瘦削的脸庞,紧闭的薄嘴唇,仿佛用刀雕刻出来似的。无忌被男孩的相貌和表情所吸引,以致忘了他为什么会站在自己面前。
“喂,这些是你买的枣子吗?”男孩的声音同样透着一种与他的年龄不符的稳重,却不像他的相貌那样拒人千里之外。
“啊?”无忌回过神来,遇上了男孩清澈的眼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嗫喏道:“是……是我哥哥买的。”
确认无误,男孩开始动手将枣子捧起来放到无忌的衣襟中。只捧了三次,那两只大得出奇的手便将枣子全都收进了简易的口袋中。“谢谢。”无忌点点头,幼小的身躯在人群中挤开一条能勉强通过的缝隙,追赶魏圉而去。男孩的眉毛抖了抖,凝望着消失在人群中的无忌,双唇闭得更紧了。
“你怎么才过来?小心,你这个笨蛋,枣子被你掉的到处都是。”魏圉迎上前去,帮无忌抓牢衣襟的两个角,“慌慌张张得成何体统!”他训斥了弟弟,随手抓起一把枣子,悠哉悠哉地丢一颗到嘴里。
“他的手得有圉哥哥的两个手那么大吧。”无忌看到哥哥的胖手,想起卖枣男孩的那双大手,不禁自言自语起来。
“无忌,你一个人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可是遇上什么稀罕事儿,还不赶快说给我听听。”魏圉随意地吐掉枣核,又扔到嘴里一颗枣子,自顾自地咀嚼着。
“圉哥哥,我看到一个跟你差不多大的男孩,但是他的手……”
“哎,你们要不要这个?”一只拿着一个小布袋的大手突兀地出现在魏圉和无忌之间。“你们买的东西都可以放到这个袋子中。”
魏圉扭头望向这个不速之客,无忌却只盯着那只大手。
“给。”男孩将布袋放在枣子上,‘“我还得回去帮父亲,走了。”
男孩转身就走。在他即将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淹没之际,无忌喊道:“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卫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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