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也没聊多久，大家陆续找了理由散了场。
安扬和秦让要往三楼去，于是在楼梯口和林嘉茵说了晚安。
等上了三楼，距离秦让的房间还有几步距离，安扬听见秦让在她身侧问道。
“还缺吗？”
“嗯？”
安扬抬头看向秦让，没反应过来。
“你说的那个公益。”秦让仔细地想了想，“你在微博说建两所学校，还缺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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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扬明白过来，她微微一笑，“哦，你说这个啊。”
“缺吗？”秦让第三次问。
对安扬的事情，他总是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地问。
他想要知道安扬的准确需求，安扬抿着唇迟疑了一下，如实说。
“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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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学校不是单纯买建筑材料把房子盖起来，后续房子的维护、日常的教学消耗、学生们的伙食甚至还包括住宿等等等等……
有些机构和个人做公益是只负责建学校，后续得其他部门或机构来配合，但全国那么多公益学校，衔接不好很正常，所以安扬索性就把这些给包办了。
说到这儿，安扬就顺势介绍起了自己盖的那些学校。
“其实一开始，我没想那么多。”
“你知道，像拍戏的话，为了找一些比较好的景儿，会找个偏僻的地方甚至山里。”
“我第一次想到去建学校，就是在某个山区，我在路上遇到了四五个孩子，背着书包说要爬四座山走几十里路去上学。”
“我知道世界有参差，我也知道很多人都还在温饱线上挣扎，但那些都仅限于我知道，直到我遇到了那几个孩子。”
“他们跟着剧组走了十几里，兴致勃勃地看着拍摄器材，跟我们聊外面的世界，还说有机会一定要留在大城市。”
“义务教育是免费的，但并不代表他们就能看到外面的世界，能和外面的世界产生共鸣。”
“那会儿我就在想，如果我可以把我赚来的钱好好的利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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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扬是娇养大的公主，父母兄长都很认真地给她更好的生活，那安扬呢？
她做演员是兴趣，那她赚来的钱呢？
躺在账户里干吃利息，成为一串令人羡慕的数字？
又或者名车豪宅，肆意挥霍？
这样不是不可以，但安扬觉得她可以多做一些。
她没有什么父母亲人需要补贴，那她赚的钱就可以拿来给这些素未谋面的孩子们一个机会。
社会里的沟壑和低谷，总有人和人自己去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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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让一直都知道，安扬在做公益。
她每年都会建一到两所学校，还会定期地去那些学校看看情况，但因为出于对孩子们的保护，她从未公开过学校名字或地址。
在此之前，秦让还以为安扬只是像其他明星那样，向社会回馈自己的善意而已。
但现在他明白了，原来这后面也藏着故事，更得知了安扬并不是一次性捐赠学校而已，还得包括这些学校后续的一切开支。
也难怪，难怪安扬说“缺钱”。
从五年前建第一所学校起，到目前为止一共九所，这些开支加起来确实不是小数目。
再加上安扬也不是高产艺人，囿于身份她签下的代言也不多，再扣掉税和公司的一应开支，够呛。
想到这里，秦让忽然问。
“姐姐公司里一共几个艺人？”
“哈？”
秦让忽然间问这个问题，安扬陷入了短暂的疑惑，但还是回答了他。
“就两个啊。我一个，你一个，吴山手底下其他艺人，那是签给了吴山自己的公司，偶尔会借用一下我的资源。”
秦让：……
一时间秦让也不知道，他是应该先说“安扬对吴山真信任真好”，还是“姐姐对我真大方”。
但这些话没有意义，有意义的是……
“姐姐，我签到你公司了，以后我的酬劳，你也拿去建学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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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让是按照自己以前的收入估计的，想着一年也就两三百万的版权费，虽然不多，那也是他的心意。
而安扬听到这话，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的钱，干嘛要拿去建学校啊？”
安扬没别的意思，就单纯意外。
她不觉得就自己刚刚那几句话就打动了秦让，让对方想要抛头颅洒热血的跟她一起做公益。
更何况秦让还这么年轻，以后要结婚、生子、还要买车买房之类的……
没有，不需要，大可不必来着。
秦让倒是执着。
“我一个人也没什么花销，我账户里还有钱，父母也给我留了点，足够我吃饭了。”
安扬很理性，她认真地跟他分析。
“你现在还年轻，当然没什么花销，但你得存钱为以后啊。”
“以后你不结婚啦？不买房不买车了？如果有了小孩呢？”
“男孩子呢，不要这么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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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扬只当秦让是仰慕自己，所以做了冲动的决定，但其实秦让是想过了的。
他微垂下视线，看着安扬的侧脸，声音忽然落低。
“姐姐说我任性，那姐姐有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安扬：……
安扬忽然发现，今天晚上两人单独聊天，秦让已经向她提了好几次问题，还正面跟她对上了好几回。
她有点不大高兴，不想继续聊了，但秦让不放弃。
“姐姐给我做这些假设，是不是没想过，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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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想过的话，那么，秦让需要考虑这些问题吗？
又或者说，安扬把两人分得太清楚，只想她给他花，却不想他参与她的事情吗？
秦让也承认，自己的想法有些时候偏执又幼稚，但他只是想帮安扬，和她一起做她想做的事情，这样不可以吗？
秦让直直地盯着安扬，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点重，眼底还带着一点红，眼神里充满了固执，安扬微仰着头看着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思绪。
她解释。
“不是……我没有这么想。”
她又皱眉。
“秦让，我们才认识不久，我只是觉得，你要理智一点，不要随意把钱交给别人去处理。”
她又觉得不对。
“做公益这事，其实也就满足了我们自己的道德感而已，每年会花很多钱，你觉得这对你来说值得吗？”
安扬觉得秦让的话让她整个人乱糟糟的。
她耸了耸肩，说了最后一句。
“你别把事情混着谈，咱们一件件地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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