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沉默上楼，无视楼里偷偷贴上门缝的耳朵。
顾城走在最前头，打开302的房门，邀请陈永胜进屋。陈雪林跟在后头，等陈永胜坐到沙发上，才轻轻关上房门。
陈永胜环视一下客厅，伸手往炉子那边一伸，边烤火边说：“你们这里不错呀，挺温馨。”
顾城点头：“还行吧，一点点添置起来的。”说完进厨房，端了一碗馄饨出来：“爸，边吃边说吧。”
陈永胜瞪了他一眼：“别乱叫！”随即接过瓷碗，低头喝了一口汤，感觉真鲜。“说来，你应该没见过我吧，怎么知道我是雪林的爸爸？”
顾城坐到对面轻笑：“你怎么知道，咱俩没见过？”
陈永胜眸光闪了闪，没说话。拿勺子舀了一个馄饨，尝了尝：“呦，还是虾仁馅儿的。”
“嗯，鲜虾。”对于陈永胜，他没特意隐瞒。因为这个男人，前世就知道空间的存在。
陈永胜笑了一下，抬头问陈雪林：“闺女，你吃过了吗？”
陈雪林点头：“吃过了，您先吃，吃完再聊。”
“好！”说完，陈永胜就大口吃起来。大早上接到付骁电话，他饭都没吃，就去民政局堵人了。现在闻到香味儿，还真有些饿。
陈雪林觉得站着有些尬，就也进了厨房。感觉自己占了“陈雪林”的大便宜，就想对她亲人好一点。从空间拿出苹果、香蕉、耙耙柑，摆了个果盘。拿出去放到茶几上，示意陈永胜随意。
陈永胜吃饭速度很快，却一点不显狼吞虎咽。
等吃完，把碗一放，就开始审讯顾城。当然，对陈雪林的态度，那叫一个和煦。
顾城对所有问题都耐心回答，等结束，问了陈永胜一句：“爸，你真的不认识我？”
说实话，他在见到陈永胜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他看他的目光很不一样。顾城怀疑，就算他不是重生的，也多少有些机缘。
陈永胜沉默了，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看着吞吞吐吐的陈雪林，他轻叹：“姑娘，我知道你，从很远的地方过来。刚开始，我也很难接受。可这不是你的错。而且我总有种感觉，你就是我的宝贝。也许雪林去了后世，又穿了回来。”
陈雪林惊讶地睁大眼，根本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一时间没忍住，眼泪哗啦啦往下掉。
她不是故意的，她没想穿来的。她不知道原主去了哪里，是死了，还是穿去了她的世界。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她的投胎转世。
她心理负担太大了，只不过因为顾城知道她的底细，才选择遗忘。现在被揭开，真的忍不住了。
“好了闺女，以后你就是我亲闺女，快过来，让爸爸看看。”陈永胜伸出手，眼睛有些湿润。说不好是心疼离开的亲闺女，还是被陈雪林的眼泪感染了。
不过有一点很确定，那就是，他真的接纳了眼前的姑娘。
陈雪林受到鼓舞，走到陈永胜跟前，扑进他怀里。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许久才停止。
三人重新坐定，陈雪林问：“爸，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陈永胜眼里闪过一抹忧伤，说道：“大约是两年前，我总能梦到一些影像。有老陈家的，有你的，还有......刚开始不明所以，后来才发现，那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我想早点回来把你救出老陈家，可惜那个时候，还在国外出任务。直到几个月前，揪出一个犯罪团伙，才结束任务，回家。比梦中，早了七八年。”
陈永胜没说，在梦中，他回来了，陈雪林却早已不在了。甭管是他亲女儿，还是这个穿来的外来者，都没了，只有守在陈雪林墓碑旁的顾城。
所以，他不介意陈雪林是不是他亲女儿，因为不想再经历那般锥心蚀骨之痛。更别说现在，真的碰触到她，感觉跟自家亲闺女一样。
“来，跟爸说说你前世的情况。”陈永胜抚摸着陈雪林的头发，眼带怜惜。
陈雪林回忆起了穿越前的情况，语气忧伤，把能说的都说了一遍。
“我也挺意外，能来到这里，之前想都没想过。刚过来两眼一抹黑，是顾城一直照顾我。”
陈永胜看向顾城：“你跟我一样？”
顾城摇头，直言：“我是重生的。”然后把他重生前的情况说了一遍。
“所以，我早早过来下乡，把三丫接出来。一直好好照顾她，没让她受什么委屈。那时有私心，想着哪天默宝穿过来了，也能有个好身体。可也因此，导致她晚了三年才穿越。
这期间我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哪怕默宝穿不来，也没欺负过三丫。爸，两世了，默宝都穿来了，而且还在不同的时间点。爸，这就是命。”
陈永胜点点头，心跟刀割似的疼。他留不住三丫，顾城也留不住。三丫是注定要离开的。
可默宝不一样，他要留她在身边，好好呵护。
“所以，我们父女好不容易相认，你就别来打扰了，从哪来的回哪去，该干嘛干嘛。”
顾城：“......”哪有这样用了就丢的？
“爸，你这样可就没意思了啊！”
陈永胜翻了个白眼：“还想不想娶我家闺女了！”
顾城秒变脸，跟小猫一般抱着陈永胜的胳膊撒娇：“爸，你就把雪林嫁给我吧，我会对她好的，而且是特别好。往后您跟我们一起住，咱们仨，就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陈永胜有些心动，面上却紧紧绷着：“不成，我才认回闺女一天，不行！”
“爸，难道你不想要，跟雪林一样乖乖巧巧的外孙女？我们早点领证，抓紧时间，还能赶在政策下来前，多生几个。不然......”
陈永胜想起来梦里的计划生育，不禁打了个寒颤。
顾城乘胜追击：“再说，咱仨都不是一般人，除了我，你和雪林还能相信谁？咱们注定是要成为一家人的，早点晚点有啥不一样？
而且晚了，还要被人嘀咕。你信不信，民政局那边已经传出来，你看不上我这个女婿的消息了？
他们这是还不了解你的身份，要是知道你现在是部队高官，估计更要说雪林嫌贫爱富、为人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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