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食指轻轻地揉着我的眉心,正襟危坐的样子很耐看,他也不顾我睁开了眼睛痴痴地看着他,只是认真地帮我揉着眉。
我叹了一口气:“是上天可怜我吧,死后还能看见你。”
“不知该不该感谢上天让我见你最后一面。”我又说。
酒九其实不爱说话,我知道他很不一般,或许心有乾坤山河,但惜字如金显得冷冽,但我却不会害怕,也许是错觉,但熟悉的感觉让我觉得他很亲昵好像是身边陪伴许久的人。
我看着他沉默,嘴角一笑,拉起他的袖子:“能不能看在我已经死了的份上,哄哄我,我怕,我会哭。”
往常我不敢这样,因为我即便再扭捏撒娇都好,他始终如玉石一般,高洁不紊,不理会我,但我想,我都死了,总能任性那么一回吧。
可衣袖的手感如此真实,我几乎愣住,眼睛一动不动看着酒九。
他的手温润,温度湿滑地在我眉心旋转逗留,而就在那一刻,顿住,手不动了。
他很平和地看着我,没有表情,没有音调起伏,他说:你走丢了。
我才如晴天霹雳一般地相信,这不是梦了,我还活着。
来不及庆幸,就听见眼前的人说:“还让自己受伤。”
我抿着嘴低头,装作非常乖巧的样子,酒九有时候就是泼水大师,日常灭人的兴。
尽管有些怨气,但我还是尽量让自己心思平静。
酒九能读心,他知道我心里想什么,若是我有些不矜持的话被他听见了,少不了又要丢人。
可我不是那种温婉如云的女孩,脑子马上闪过:还不是因为你先作了坏事。
这心思一出来,我惊觉不对,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抬眼小心偷看他,盼望他没有听见我说什么。
但我永远都是输的那个,他忽然起身,只说:“你有伤不能下床,可听明白?”
他细微的语气变化,我感受到他的不悦,叹了口气,想说“好”。
而他扔下一句“不要想太多”。
我摇摇头,又叹了口气。
他翩然一闪,若浅云一般隐去。
大概是怕我不安分休息,空气回归安静之后不再有任何细碎的声音,而我沉沉睡去,梦中我想,这少不了又是酒九做的,不然我这么好的精神不会转眼又困的,而他要去哪里呢。
可总是去哪里也不和我说,仿佛我在他的世界真真切切地是无足轻重的。
大抵这就是十层棉花垫下面的一颗豌豆吧,而我多脆弱,才那么在乎轻易又哭。
我暗暗在心里委屈:“你真没出息,难道还希望他能抱住你然后安慰你说不怕不怕吗?你又不是小孩子。”
但经历过生死的浩劫,没有人真的可以心如停水,万般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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