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翼天使太过灼目，这才使他在另一侧地面时，没有看到被光芒掩盖的黑雾与薮渊实体的残躯。
在确信蔓延服可以承受住万翼天使的光压后，他降低高度靠了过去。
和箱体铭文上记载的一样，这位万翼天使已经陨落了，她的身体实质已经消散，只余下残存的能量维系着她身体的轮廓。
那竟然是一个人类女孩的轮廓，她娇小玲珑，看起来不到一米七的样子，一头长发及腰，如雕塑一般，呈现出一个立体的发光剪影。
她是一位真正的天使，银色的片翼在她背后呈簇绽放，一直蔓延到视野的尽头，呈现出一种爆发冲击的态势。
林青想不到她是如何号令这无数片翼的。
她似乎维持着战死时的样子，呈站立姿态，身姿昂扬，给林青一种忍不住仰视的冲动，她做出一副单手抓握托举的姿态，而在她举在半空中的素手中，一个黑到看不出结构的几何体正在诡异的变换着。
大小不一的光点在她的轮廓内流转，就像群星在她体内运行，勾勒出她活着时的样子。
“又是人类……”
林青若有所思的沉吟一声，竟鬼使神差的抬手触碰向天使的轮廓，他立即便感觉到明显的实质触碰感——那些光芒竟然是凝固的实体！
这时，林青脑海中再度闪过水晶女皇那第三个问题。
白星的本质是奥夏还是机械？
林青没有看到任何机械结构，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更倾向于奥夏一说。
接着，他又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位天使的托举之物上。
那应该也是渊质。
林青尝试着将它从万翼天使的手上取下来，可即便是加上蔓延服的额外出力，他都不能移动它分毫。
一只小小的手，哪怕已经死去，仍旧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不过在接触它的时候，裁决者系统得到了一段复杂的信息注入。
而这段信息，恰恰证明林青刚才的猜测没错。
方块群山确实是薮渊实体的遗骸，而这个黑不见底的黑色几何体，则是这位薮渊实体的‘渊核’。
它是薮渊实体生命技术的结晶，是辅助工具，亦是武器，就像手机和刀枪之于人类一样。
他也是用来开发渊能的装置，每一位薮渊实体都会致力于开放一种独属于自己的渊能，渊核就是开发工具。
而裁决者系统在描述渊能时，竟为它赋予了一个林青意想不到却再熟悉不过的称呼——‘函数’，薮渊函数。
作为一个老程序员，林青一下子就明白了它所代表的渊能实质，简单来说，它就是对薮渊某种力量的调用，每一个薮渊实体，都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本命函数，靠渊核来调试与运营。
林青这时才明白弥图说‘她拿到了渊信的运营权’的含义，她拿到了开发出渊信函数的那个渊核。
或许整个薮渊大架构，是某种开源的大型编译系统。
他收手而立，放弃了回收这个渊核的念头。
在渊能压制环境下，虽然这个渊核还活跃的变化，试图表达什么，但它主体已经损毁了，就像是一台坏掉的电脑主机，电源风扇还在嗡嗡作响，但却进不了系统。
暗道一声可惜后，林青开着标尺开始在周围搜寻，希望能找到额外的线索。
令他惊奇而遗憾的是，万翼天使虽然仍在不停的耗散能量对外放光，但她并不对外传递任何信息，那光只是纯粹的‘原光’，没有任何调制。
仔细的找了半天，林青果断放弃了搜寻。
万翼天使是白星，而白星是人类，或许是他此行最大的收获。
为了不留遗憾，林青用标尺将这里进行了详尽的全息扫描，这才离开了这片区域。
回到铁船舱，林青也没有急于离开，他从小司零分服务器那里取回渊质，并激活渊寻，视界范围内搜索铁船舱这样的结构。
结果并不意外，铁船舱是视界的孤品，也许是耗费巨大，制造它的巨龙们也仅有能力建造了一艘。
通过调整比例尺，林青得到了从外面观察铁船舱的视角，它有着古朴的扁球体形制，如同一头巨龟，四组成套的超巨型引擎正在以低功耗运行着，使它相对空间有着每秒钟二百二十公里的航速。
放大比例尺后，林青还找到了铁船舱这个环舱所在的精确位置，在龟背的最高处，有一段环窗，环窗下的竖井最底层，就是铁船舱所在。
这个结构说明，铁船舱这个环舱可以在竖井中移动，升到最顶，它就是永恒方舟号的驾驶舱，降到最低处，它就是内部穹顶的控制台。
“小瞧这些巨龙了……”
林青顾自说道，曾几何时，由于没有在司零留下的标尺数据库中找到铁船舱相关的信息，他还以为是建造铁船舱文明不够‘入库’的资格。
现在，林青不这么想了。
之所以库里不存在巨龙们，或许只是因为它们‘升腾’了。
至于铭文上的‘升腾’是什么，那不过是林青累积的新谜团罢了。
检查了一下永恒方舟的航向，又扫了一眼周边的女皇红点，确定这两者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有交集后，林青激活渊能，去往下一站。
随着雾气散去，黑红相间的焦土与熔浆映入视野，林青知道自己没来错地方。
这片死寂之地，是小九儿的家，裁决者在本视界的工作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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