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考虑，还没有想好。”程晋其实很想和秦玉在同一个学校，就算不在同一个学校，能在同一个地方也是很好的。但是程晋考得不理想，他不想以落后秦玉很多的姿态和她走到一起，而复读，意味着全新的挑战……
客厅里传过来些声响，程晋放下手机，开门出去，“爸？你回来了？”
“小晋，你还没睡吗？”程爸爸换了拖鞋，走到桌子边，倒了杯水喝，“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我正准备睡，听见开门声……出来看看……”
“小晋，过来坐会吧。”程爸爸在沙发上坐下。
“爸，怎么了？有什么事吗？”程晋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父亲，心中困惑，父亲很少主动和自己闲聊，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小晋，你高考成绩出来了吧？考得怎么样？还吧？”
父亲很少过问自己学习上的事情，程晋在沙发上坐下：“考得不太好……只勉强过了二本线……”
“没考好啊，那也没事，二本就二本吧，你想去的话，爸爸也照样送你去上大学，钱的事，你不用担心。”
“爸，是不是厂里出事了？”程晋看得出，父亲脸上隐隐约约的担忧。
“没……没事，就是一点小问题，不用担心，爸爸留了些钱给你上大学用……”程爸爸把手里的水杯放到茶几上，“小晋，你想好要选什么学校，什么专业了吗？我听说，填志愿也需要花些心思。”
“爸……我……我打算复读一年。”
“复读？你想好了吗？”
“我想去市中心的复读班。”程晋下定决心，要在拼一次，这一次一定要去到离她更近的地方。
“好，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好。”程晋起身回到房间。
“程晋，我想我第一志愿就填中医药大学了。”
“很晚了，我先睡了，你也早点睡吧，晚安！”
程晋拿起手机，看到秦玉发来的消息。想起秦玉曾经说过，最想去江南看看……她忽然改变主意要留在省内学医，会不会是因为家里的事……
程晋看看手机，已经十一点半了，她肯定睡着了，算了明天再说吧。
早上，程晋起床，看见书桌上放着些钱，他知道，父亲已经出门了，这是他们之间独特的道别方式。
到楼下早餐店买了份早餐，程晋骑上自行车，在图书馆外的广场停下来，找了一张长椅坐下。
“秦玉，你有空吗？能来一趟图书馆吗？我有事找你。”程晋拿起手机，给秦玉发了一条消息。
秦玉下了公交车，背着书包走了一段，看见程晋背对着自己坐在长椅上。
“程晋？”
“你来了……”程晋闻声回头，看见了秦玉，连忙站起来。
“程晋，你找我有什么事？”秦玉在椅子的一头坐下。
“秦玉，你……你怎么忽然改变主意，要留在省内，你不是最想去江南看看吗？你的分数，应该可以选择那边不错的学校，怎么放弃了呢？”
“我……我忽然没那么想去了……我现在就想选个近一点的学校，还能时常回来看看外婆。”
“是因为你外婆的病吗？可我……我觉得你的梦想也很重要啊……”
“程晋，可能你无法理解，对我来说，外婆比我妈妈更像是我的妈妈，虽然现在我和爸妈的关系很亲近，但这种亲近也是这几年才有的。我三岁的时候就跟着外婆，爸妈对于那时的我来说，就像过年时家里来的亲戚，每次过年，我爸妈来接我回家，我都要大哭一场，我舍不得外婆，甚至有时我还会躲起来，这样，爸妈就不能把我接走……我的童年记忆里，关于爸妈，能想起来的，都是他们去外婆家接我，或者是送我去外婆家的场景。很长一段时间，我对他们有着很强烈的怨念，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爸爸，总是在很远的地方，为什么我需要的时候，他们总是不在……我在外婆家和别的小朋友吵架，他们指着我，说我是外来的，叫我那些难听的外号，我只能哭着去找外婆，找舅舅……我很感谢外婆，她让我的童年，有很多快乐和温暖，而不是只有和父母常年分离的孤单……直到后来，我才渐渐理解我爸我妈的无奈。可是无论如何，那些缺失的陪伴，是无法弥补的……”秦玉看着远处，不再说话。
“对不起……我没想到，外婆对你来说，这么重要……我只是希望你能去实现你的梦想，去你想去的地方……”
“没事，我现在就想趁着外婆还记得我的时候，能时常回来，看看她。”
“对了，秦玉，我……我打算复读，去市中心的复读班……”
“你想好了吗？”
“我想再拼一次。”
“行，祝你梦想成真！”
“也许我明年能考到你的学校，喊你一声学姐，到时可要多多关照啊。”程晋笑着看向秦玉，恰巧秦玉转头看过来，程晋急忙低下头，看向别处。
“复读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秦玉看了一眼手机，“程晋，我先走了，我还有事。”
“好，再见！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别忘了把好消息和我分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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