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事迅速扩散开来，夺嫡之争摆上台面，朝野内外都为之哗然。
士林热议，市井中也少不了讨论。
各种流言蜚语，本身天家之事，对于百姓们就十分神秘，稍微漏出点风头，最后都会以小民的理解然后偏到十万八千里去。
在他们口中，倒好像太上皇、皇帝、皇子们都已经真刀真枪干上了，皇城之中已经乱做了一锅粥，可能都已经死人了。
“晋王这回必是逃不过了……”
“我看就是楚王干的，此事他得利最大！”
“放屁！莫说楚王没这么蠢，皇后已有一位嫡亲皇子，只是年纪还小，便是他一时占了便宜，往后的事都还不好说。今上正值春秋鼎盛，储君之争想要有个结果，还早着呢。”
历来，立太子是稳固国本之事，但对于皇帝来说，却等于时时提醒自己，有个人在等着接替自己的位置。
就像当年汉武时的巫蛊之祸……
太子造反真是这世间最为可笑的事情，明明可以顺利登基即位，但要不就是因为皇帝猜忌、父子关系出现了裂痕，要不就是外部形势的改变，而让正常走向出了意外，走歪了。
所以太子其实也是很危险的行当，尤其是有一个强势父皇的情况下。
不过这依然改变不了皇子们对于太子之位的趋之若鹜，毕竟风险大，牺牲多，但一旦成功，得到的也多。
何况很少人会未虑胜先虑败，都是先考虑成功之后会如何，失败了再来后悔。
此事李昭也知道并非楚王、赵王所为，当然也不能说是晋王所为。
事情他的确干了，但出发点不同，而且有些还是手下瞒着他做的。
但此事无关于他知情与否，不知情说明他能力都不行，就更不可能继承大统了。
何况对李昭来说，暗中之人以为是挑动父子相争，实际上却是在帮李昭找好借口，为往后自己的儿子上位扫清障碍——虽然现在那位小皇子还没影儿呢。
楚王和赵王同样会受此事影响，背上一个洗不清的罪名，天子疏离他们也就顺理成章，也就自然离储君位置远去了。
至于这会给自己带来凉薄的名声，凉薄的是皇帝，关他李昭什么事？
何况如皇后等人都清楚，“皇帝”非但不凉薄，反而烫得很……
“这么说来，晋王认了这些事儿，但拒不认罪？”
如此大案，涉及关系重大，甚至可能动摇国本，既有皇帝亲自看着，三司的办事效率也都提高了不少。
所以没多少时间，便汇报回了李昭的这儿。
如今的李昭，行事越发沉稳，很多时候也懒得去争那一时得失了。
这是因为他底气足，所以做事自有城府，可以随机应变，只要最后能够达成目的，中间那些都是细枝末节。
所以虽然知道这是有人在故意搞事情，但李昭依然无所谓，只在乎能否借此为自己所用。
说到底，最后真要是一个不爽，直接将桌子掀掉了，也没人能拿他如何。
当然，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戒骄戒躁，不能轻易膨胀，否则就容易阴沟里翻船。
李昭内心里始终还保留着一丝警醒，可不会那么容易飘起来，毕竟他现在只需要稳稳妥妥维持着现状就够了。
“陛下，我等以为，晋王说的应该是实情……”
这显然也是他们斟酌讨论之后才有的结果，毕竟这种时候发言，一不小心就要被认为是站队了，而且站在眼看着要失宠的晋王那边，可不是明智之举。
“朕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这……”几人互视一眼，最终还是告退。
天子的反应让人看不出喜怒，也不知道他究竟会作何处置。
不过从目前的证据来看，晋王就算谋反罪名不能坐实，往后也怕是废了。
皇帝若是顾及一些情面，或许不会直接废了他的王位，但往后莫说是染指储君，便是与外界的正常往来都得要小心了。
不过他们在那里惴惴不安，各方也都因此事在奔走相告，景隆宫都好生热闹了一番，李昭本人却没事儿人一样，转眼就离开皇城，来到了薛家老宅。
朝政哪有双修有意思？
尽管薛姨妈身上得到的好处远比不上宝钗，而且因为李昭还不好和她说出实情，故而两人的双修仅限于李昭一人得利，薛姨妈只是沾到了一些边角的好处，比如美容养颜……
但李昭对此还是乐此不疲，说白了就是新鲜感和刺激，这是目前在其他几个女人身上呢已经无法感受到的了。
哪怕是在后宫中，那两个作风大胆的嫔妃，李昭让她们做什么就做什么，让她们穿什么就穿什么，也敌不过这心里层面的刺激。
所以这几日李昭来薛家老宅这儿是越发勤了，而且总是自己一个人过来，久了多少会让同喜、同贵她们起疑。
薛姨妈对此便很是担忧，尽管她现在也算彻底放开了，享受到这小男人的爱护，不管是床笫之间，还是共浴、画眉之乐，都是她此前从未感受过的。
其实，若是李昭不是那么年轻，若是他不曾与儿子薛蟠、女儿宝钗认识，或许这事情都好解释得多。
毕竟宝钗先前也曾劝说过她，寡妇再嫁也并非不能理解之事，本朝并不时兴什么贞节牌坊。
可偏偏李昭却把这几条全都占了，而且还有香菱的关系，薛姨妈都不知道若是这事情暴露出去，她要怎么面对那干女儿。
不过令她感到奇怪的事，同喜、同贵似乎从未有察觉，虽然对于李昭突然来得这么频繁有些奇怪，私下和她也议论过，但对于薛姨妈的脸色变化也都没当回事儿。
李昭自然不会说，自己每次都隔开了她们的视听，所以哪怕薛姨妈叫得再大声，她们也不会察觉到任何异常。
最多就是觉得奇怪，但可能是因为先前李昭在她们面前树立的严谨守礼的君子形象印象太深刻了，以至于她们一时也无法扭转过来，更不会想到李昭悄默声地已经与她们家太太打得火热了。
不过这趟过来，李昭倒是发现这里还先过来了一些客人。
他倒也熟悉，正是薛二爷家里的太太和女儿宝琴。
当然，薛蝌也来了。
因薛二爷陪着薛蟠一起南下，薛二太太留在家中照顾一双儿女，平日里薛蝌还要出去做事，所以她们母女也只能在薛蝌有时间的时候，抽出空过来这边探望一下薛姨妈。
李昭在外头撞见薛蝌的时候，宝琴在里头看着薛姨妈的样子，还好奇地笑道：“婶婶看着可还年轻了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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