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广在木屋内，随意的走动着，无聊的拿起一本书。
这里的书基本都是用圆环打孔装订的，看完一页后直接把这一页向右上角一撩，它就滑到了下面。
而且这些书竟然基本都是半透明的，只有字和图片有染色。通过磁场感知，它们应该都是用一种藻类植物的薄膜粘合制作的，防水防火还不容易散架。
唯一的问题是，无法进行常规书写，只能在造纸的同时就把内容一层层叠加上去，最终才能显示出这种类似透明的书页效果。
这似乎刚好是本历史书，陈广随便翻了翻，就看到了一些描述它们起源的段落。
比如氏族时代，部落都是以家庭为单位放牧为生，不存在种田党。
而因为大脑的进化需要更多养分，所以每个家庭也无法像原始鱼类那样，一次性生几百个了，只能生几十个。只不过因为精子和卵子都是体外受孕的关系，所以两性差异很小，基本都是劳动力。
毕竟在三维行动的海中，一个氏族没有几百几千口人，根本无法放牧一大片鱼群。
而鱼人的特殊之处在于，它们竟然是陈广见到的，唯一一种诞生了文明和文字之后，仍然继续进化的物种。
比如有的部落曾经在海底开采到了铁矿，后来就有部落尝试冶炼，而因为海水的导热性，真能把矿石炼出来自己一大家子也能上桌了。
所以就有了第一支登陆岛屿的部落，它们屏住呼吸，使用晒干的藻类生火和锻造，一开始死了很多人，但最终还是成功造出了第一把渔叉，在海底近乎开了无双。
这让鱼人们拥有了极大的上岸热情。
再加上鱼人的文化观念中，死亡并不可怕，它们只是重新在海洋中轮回往生。虽然这种文化，是来自鱼人的宗教信仰，且每个部落的信仰都对死亡轻描澹写……陈广觉得这种共性，主要还是来自于它们太能生了，再加上游牧的不稳定性，事实上生活比地球人还卷的多。
水里也不需要躲雨和建造房屋，所以绝大多是鱼人的全部私有财产都挂在身上，挂不上去的就不属于你。这也是现代鱼人，极其推崇首饰的原因之一，这是和地球人渴求油塘混合物一样，是来自原始社会锻炼出来的本能。
所以它们迭代的速度也因此十分恐怖，仅仅几十年，就诞生了一批能够稳定在岸上停留超过半个小时的新生代鱼群。
嗯，所以这个种族对于演化论是深信不疑的，甚至它们有一支被正儿八经认可的科学流派，就是地球人谈之色变的人种进化，地位和地球研究杂交水稻的重要性差不多。而这反过来，又让他们无比推崇‘神明’的伟大，竟然帮助鱼人塑造了拥有无限进步潜力的身体。
没错，它们信仰的神，确实也是鱼的样子……就和人类信仰的耶稣长着人类的样子一样。
而发展到现如今，经历了数千年的繁衍，它们已经达到能够依靠皮肤呼吸的地步了，甚至在封建时期还训练了海鸥，来进行跨水面作战这种相当于龙骑兵的战术。
“啪。”
陈广合上了书，叹了口气，摇头道：“艰苦的繁衍，艰难的进步，这样的文明……要不要毁灭呢？”
“毁……毁灭？”
最后还是一咬牙，骑着海鸥飞回来的灰蛰，一听到陈广的感慨，直接就傻了。
它扑通一下躺在地上，对着陈广露出自己的鱼肚白，语气中带着惶恐道：“不！求求您！不要毁灭我的母星！这是个爱好和平的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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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广瞥了这个鱼一眼，呵呵笑道：“爱好和平的星球？你们这不到4000公里直径的星球，都快有5000个国家和部落了，到现在还在天天打仗，你跟我说爱好和平？”
地球人都没它们好战，要不是因为环境原因研究不出核武器，它们怕是自己都能把自己的文明玩炸。
灰蛰顿时哑口无言，最终它还是翻了回来，收回肚皮，咬牙道：“可是，就算我们相互之间发生战争，又和你们这群外星人没关系，你们凭什么要毁灭水蓝星？难道宇宙中还有道德审查机构么？”
陈广乐了，他当然没说‘毁灭你，与你何干’这种话，他只是摇摇头：“因为我的母星距离这里比较远，来一趟不容易，以后基本是不会再过来了。可是我在这里留下的特殊能量，又怕你们将来学会利用，那可就不好了。”
灰蛰一愣，连忙道：“我们人类不是小偷！我们绝对不会盗用你们留下来的技术！”
陈广呵呵笑道：“这话你骗得了你自己么？别瞎想了，我也是碳基生命……至少曾经是，碳基生命的思考模式是差不多的，你该不会以为外星没有谎言存在吧？”
灰蛰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瘪了下去。但它还是绞尽脑汁，想要想到解开母星死结的办法……然而思来想去，对方想要毁灭这个星球的原因，只是单纯的利益关系，那到底有什么办法说服对方？
想了半天，身为研究人员的灰蛰毕竟没有那么好的口才，最终一咬牙，破罐子破摔的发泄道：“它骨头的！既然距离你的星球遥远，你干嘛过来啊！过来就算了，还生怕我们几千年甚至几万年之后学会你们的技术，就能直接反过来比你们强大了，这么小心眼，玩什么星际穿越啊？为什么不在你们自己的星系好好当缩头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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