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升见状纵身一跳,向前追去。
孤僻小院子上方,苏升的身影如飞鸟划过,不动半点风声,就连下面玩耍的小孩子都没有察觉到。
恰巧此时李方止从一间房里走了出来,正好看到天上一幕。
苏升的速度极快,但李方止眼尖,一眼就看出来是他。
“苏先生?他怎么来这里了?”
李方止眉头微皱,低声自语。
“莫不是被他察觉到这里了?”
李方止再抬头望去时,苏升的身影早已不见。
应该不是找到这里,看他的样子像是在追人。
李方止犹自思索,院子里的小孩子们见到他,立马就跑上前来。
“伯伯,还要糖!”
跑最前面的,都是刚刚没有抢到糖的。
见他们衣着朴素,红彤彤的脸上挂满了希冀的神色。
李方止的脸色一下子放柔缓起来,在袖子里掏了一淘,又掏出一把糖。
小孩子们笑得更开心了,好似冬日里盛开的花。
“大人可莫要再给他们糖了,都是长牙的年纪,吃多了牙疼。”
那对老夫妇笑呵呵走上前来,望向孩子们的眼神充满了宠溺。
李方止摇摇头,笑道:“快过年了,开心点。”
说着,他又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
“拿去给自己置办一身新衣服,剩下的给他们买些好吃的。”
老翁不敢接过,迟疑道:“可是,大人您……”
他自始至终都知道李方止的身份,可却不怕。
因为这么多年来,他们都觉得大人是个好官,为了接济这些孩子,大人很多时候自己都省吃俭用的。
李方止将银子硬塞给他,走下台阶。
他看着那些孩子们,再看看天。
今日的天晴朗无云,阳光散落在大地,如洒下片片金叶,给人们带来些许温暖。
“只要过了这年……”
他没在说下去,向着后门走去。
苏升已经奔出好远,每一跳都能跳出二十来丈远。
只是不管他怎么追,都追不上那道身影。
自小院追来,他就看着那道身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就好像冬日里的雪一样,消逝在阳光中。
苏升的轻身功夫是极好的,但现在看来,竟是不如那人。
他站在一座二层高屋子上面,向四周环视,只见到街上行人不断,再不见那人踪影。
临近过年,街上的人慢慢多了起来,那人若是藏在人群中,他还真找不出来。
“玉龙宗,你们果然是要对李方止下手吗?”
苏升眼帘低沉,脑海中慢慢浮现出一道模糊身影。
“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朝仙。”
身影始终不能清晰,就好像他的九品意气始终不能凝聚一样。
看似触手可得,实则如天堑遥远。
苏升晃了晃头,摇碎那道身影。
“一下子跑太远了,也不知道府尹大人会不会出事。”
苏升回头张望,赫然发现自己已经跑出了好几条街。
他不再停留,向着原路返回。
但赶到半路,他就看到李天规与李方止一同前行。
应该是李方止从那座小院出来,刚好撞上了出来寻找的李方止。
李方止武功修为不低,一下子就察觉到了苏升,向他招手。
苏升从房顶落下,假装没事人一样向两人打招呼。
“苏先生这是?”
李方止不动声色问道。
“出来找素灵,就是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子,经常不着家,难免有些担心。”
苏升面不改色地扯谎。
“我刚刚看到她了,她一直在余庆赌坊转悠呢。”
李天规给苏升指路,面色有些嫌弃说道:“你该管管她了。”
作为修炼狴犴镇狱经的大捕头,平日行事都严肃正经,最不喜欢这种小魔女了。
但碍于她是苏升带来的,他也不好管。
“知道知道。”
苏升挥挥手,向着李天规指的路跑去。
管她,她那个便宜师父可还没死,后面还跟着九剑峰的小师叔。
拿头去管啊?!
苏升跑了一阵,又在街上逛游起来。
只是这次又不如之前轻松自在,他如今满脑子都在想着刚刚出现的那道身影。
其实李天规都回来了,江城官场上的事,都不用他去管了。
可他现在就是会一直在想。
想着如果那人是玉龙宗的人,那能不能找到……她?
就在苏升独自思索时,人群中开始哄闹起来。
他抬头一望,见着前面围着一群人。
“什么什么?”
苏升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不妨碍他凑热闹。
“又是余庆赌坊的人。他们不是昨天才被放出来吗?现在又惹事了?”
旁边一人好奇说道。
“谁知道呢,上次也是在街上闹事,结果就撞上了大捕头的人。”
另外一人跟着说道。
又有一人搭腔了。
“我听家里人说了,之前那次好像是在追一个小乞丐,现在也是在追人。”
“我看看我看看,嚯,是在追一个小孩子啊。”
那人话刚说完,就被不远处奔跑的小孩子听到,朝他扔来一个苹果,将他砸倒在地,又引起一阵吵闹。
苏升一边听着一边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向前望去。
“小乞丐,小孩子……素灵?!”
只见前面街道上,有十几个大汉拿着棍棒狂奔,声势浩大。
在他们前面,是一个个蹦蹦跳跳的小伙子。
说是小伙子,实际上是因为她打扮成酒楼小厮一样。
但苏升跟她多熟啊,一眼就看出来她就小魔女。
苏升眼睛微瞪,有些惊讶。
她怎么又惹事了?
等一下,刚刚有人说是余庆赌坊的人在追。
终于被她给等到了?
苏升知道这些素灵最近这些时日在忙些什么,就是想去余庆赌坊找回场子。
前面街道很快就恢复了宁静,因为他们已经跑远了。
苏升走出人群,找到一个合适的房顶,跳了上去,追赶上去。
素灵好歹有七品实力,跑得很快,一下子就又来到了天青馆。
她还跟上次一样,闯了进去。
结果这次赌坊的人不依不挠,追赶进去,闹得鸡飞狗跳。
待他们神情愤怒地跑出来时,素灵早已不见。
苏升站在一旁,装作路人看着眼前一幕。
“之前小魔女不是说,她跑进来后,这群流氓混混就不敢进去了吗?怎么现在又敢了?”
苏升双眼微眯,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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