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王相,你怎么看?”
连城璧思索片刻,面无表情,开口说道:“若是真如郭王相所说,谈谈,也不是什么坏事?”
结尾还用了一个疑问语气。
李柘似笑非笑,起身下了台阶,走到郭之奇身前,绕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来到连城璧面前,绕了一圈,又一圈,背对两人站定:
“两位王相看来是拿定了主意,张卿呢?”
不管什么原因,张煌言确实没有传来类似的奏报,他在福建前线,最为了解,意思如何,李柘也想知道。
相对于连城璧、郭之奇,张煌言的本事、人品,更值得信任。
“左王傅……臣派人去问!”
郭之奇顿了一下,开口说道。
“别啊,延平王如此看重右王相,不如这样,郭卿去往漳州,替换张卿,全权负责此事,如何?”
李柘已经不再去想郭之奇究竟想如何了,与其胡思乱想,不如快刀斩乱麻,直接派去做事:
“张卿在福建将近一年,该换人了。右王相,你觉得如何?本王的幸福,就靠你了!”
“还有,你和延平王说,既然要联姻,去年借来的水师总兵何义,还有那四百余人,就不还了。辛苦延平王将家眷送到漳州,水师自会派人去接。”
“你觉得呢?”
郭之奇感到亚历山大,一日连续两次的逼迫,虽然初心是好的,但还是惹恼了李柘,沉默片刻,方才开口:
“老臣奉命,定为殿下玉成此事。”
李柘嘴角抽了抽,没有说话,挥挥手,连城璧带着众人相继退下。
“这帮老妖精……啧”
李柘走出屋外,在廊下站定,十一月的风,微微凉。当初兵出四川时的心腹重将,赵二虎留守达州,不知现在如何;王三国成了福建提督,打仗不忘生娃,娶了个福建女子,已经生了个儿子。
曹振业成了江西提督,却还是光棍一条,听闻在韶州府时不是没有艳遇,只是眼光高,都瞧不上。李勋,作为自己最信任的心腹,成了水师总镇,李柘不在广东时,还能代理着镇守职务,经过薛举牵线,交往了广州州学教授的嫡女,也快要成亲了。
至于王归正,本来就带着家眷投靠的平南军,一路颠簸至今,如今成了有实无名的广东提督,不是李柘吝啬这个名号,只是在他的规划中,王归正将来,要做攻略湖南计划的主将,湖南提督,才是正正好。
这一点,他已经和王归正私下说了明白。
在四川投效的文官夏时勉,经过李柘拔苗助长,如今已经是王相府的右王傅,监管江西民事,做的没那么出挑,却也是有板有眼,从来没有犯过错误。
至于成亲,夏时勉自然是在广东成了婚,因为李柘的意思,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
对于郭之奇的“催婚”,李柘理解,又不理解。
他知道没有嗣子,一旦自己遭遇不测之事,平南军大业会立即分崩离析。四川派,韶州派,广州派,文村派、广西派等等,能将本来就堪堪稳住的三省之地,撕得粉碎。
孙可望内讧前车之鉴,还没过去几年。
但是,他不希望以这种方式,在这样的场合,说这样的事情,尽管它和福建相关,尽管这是能稳住延平王、延长信任期限的最直白、最快捷的表示。
两家合成一家,一旦一家主事人有事,都有了插手的条件。
延平王艳羡平南军稳固两年的广东之地,李柘何尝不羡慕延平王麾下的战将如云?尤其是水师……
在南京大败,死了甘辉等人之后,还能纠结起4万大军,甚至远攻台湾,将领储备,真是充足。
至于健康状况,若无飞来横祸,历史上延平王1662年年中就发病去世,李柘自认,自己还是有优势的。
原本的攻台之战,是在1661年4月开始,若是能说动延平王,哪怕延迟到年底,平南军都是赚的。
至于攻台,有了南洋水师第二波战舰下水,联合郑军水师,迅速拿下,不成问题。
“就是不知道那妹子,究竟长得如何,是何品行?”
李柘站在廊下想了一会儿,念头纷乱,始终没什么主意:“吃饭吃饭,不想了!”
郭之奇交代完了手头事务,三天后,就启程去了漳州。
半个月后,张煌言回到广州,接手了郭之奇走后的空缺。
“苍水兄,你觉得延平王能再等一年吗?”
张煌言给李柘详细讲了一下与清军的战况,最后说道:
“延平王去年年底便下令清理海船,整顿兵备,为攻打台湾做准备。只是因为达素率军入闽,攻势凌厉,这才暂停,联合了第一镇历经数月苦战,击败了达素,将半个泉州府、半个兴华府收入囊中。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临来之时,延平王已经重新开始收拢兵力,整肃水师,第一镇本已将阵线稳定在延平府尤溪-沙县一带,因为郑军收缩,不得不退回了永安-大田一线。”
“事先未曾通报?”
“未曾。”
李柘面色沉重,早就听说延平王有私心,有些自我,没想到苦战之后拿来的地盘,说收缩就收缩,丝毫不在意友军的联络。
“如今府库不足以支持福建编练新建镇,有何建议?这算我的私下咨询,不算你干涉军务。”
张煌言在地图上比划了片刻,拿出一张白纸铺在桌上,提笔画图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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