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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环境新的家,新的旅程新的人……
之后几天里,白发少年都在试着去慢慢适应村里的一切,而村里的一切也在适应着他。
村里很快就都知道了有那么一个一头白发显得诡异的少年叫林天,村里几个顽童常常会偷偷摸摸趴在老村长家院子的篱笆处张望,至于张望什么,林天很清楚。
他不屑去扫了他们的雅兴,想看便让他们看个够吧,反正自己没差。
倒是林雅儿很是在意别人看傻子一样看他的目光,好几次都拿着棒子将一群顽童驱赶,而对于那个完全不在意的少年,林雅儿是又气又无奈。
少年喜欢一个人静坐,偶尔陪迪爹美娘聊聊天,但迪爹和美娘有许多家务事要忙,所以更多时间是林雅儿和林木伴着少年。
林木几次攀谈,林天都只应付了几句,似乎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必要,林木很知趣也没有死缠烂打,只是在少年静坐之时,常常伴在一旁,默默的修炼拳脚,有时也会陪着少年静坐,不过林木是在冥想,而林天则是在回想。
他还是想要努力记起点什么……
林雅儿死缠烂打也没能融入到少年的世界之中,一天说不上几句话而且还都是气话,慢慢的林雅儿也就习以为常了,但少年注意到一个有趣的事,每次林雅儿出现的时候,似乎都伴随着另一人的出现。
那就是杨依依,她就在不远处盯着,不知是盯着自己还是盯着林雅儿……
林天常常坐在院子里的一处小石台上抬头望天,即便烈阳当空他也要张目对日,与其说他看的是天,不如说他对那烈阳情有独钟……
也不知是何原因,少年总能在村里的许多角落和某个瞬间找到熟悉而亲切的感觉,一切似曾相识却又显得陌生。
好几次都能刺激到少年,以至于脑中会闪现出许许多多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只是少年无法将他们组在一起形成连贯的记忆,可林天不会放弃,尽管每次闪出记忆碎片时脑袋就如同炸裂般疼。
但他隐约间有一种感觉,似乎有一件大事很着急要完成,似乎有一个人在等自己或者说自己在等某一个人……
这种莫秒奇妙的感觉催促着自己去回想以往的一切,记忆碎片越来越多,少年抽风的时候也越来越普遍,每每少年疼痛到抽风之际,美娘总会心疼到流泪,对少年苦诉:“孩子,想不起来就不要勉强,你这样爹娘真的很心疼……”
迪爹亦是如此,着急却无可奈何,毕竟脑子长在少年脖子上,想不想别人真的无法控制,甚至少年自己都无法控制不去想……
尤其是那烈阳,越看越亲切,越想越觉得眼熟,即使眼睛被阳光刺得流泪,即使喷嚏不断,可他还是喜欢张目对日。
一天、两天、三天……渐渐的,林天的双目,居然习惯了太阳的刺激,他不知道是自己征服了太阳,还是太阳接受了自己,可他很确定自己又成功抓住了一个亲切物象,闲时偶尔看看太阳,居然觉得它在对自己微笑……
林天不喜欢夜晚的黑,尤其不喜欢黑夜里的亮,因为是月在发亮,他讨厌月光,月光让他感觉到寒冷,窒息般的冷,这种厌恶之下甚至藏有些许恐惧。
那高悬着的明月,似乎随时旋转着朝地上的自己劈来,可越是厌烦和恐惧,林天越要去面对和克服,没人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或者物产生厌恶和恐惧,要么是曾见过那人那物的凶狠毒辣,要么就是曾被那人那物深深伤害过。
无论是哪种情况,林天都想要去了解,至少这和自己丧失的记忆有着某种关联……
就这样,白日张目对日,夜里仰头望月,林天极少挪动,真的像个傻子一样令迪爹和美娘感到着急。
但小半月很快过去,迪爹和美娘也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而且少年除了一个人呆坐显得白痴外,一切都很正常,正常的吃饭睡觉,正常的干活劳作,正常的偶尔抽抽风……
说到风,不知从何时起,少年除了对太阳和月亮感兴趣之外,竟还深深的迷恋上了风,兴许是风抽多了上瘾。
少年习惯伸出双手去拥抱大自然的风,而且他知道自己拥抱的是不同的风。
晨曦的风微凉,正午的风稍热,傍晚的风温暖,夜里的风刺骨……
后来,少年又对落霞产生了兴趣,一坐便要望上一两个钟头,从夕阳伴着晚霞退到天空三分之一的角落开始,一直持续到天边那团热烈彻底遁入夜幕之中。
似乎一天之中的风景,唯有落霞最为惹眼……
呆呆的少年呆呆的过了一个月,这一个月不知抽了多少次风,只是现在抽风都只是面部稍微扭曲一阵,大喘几口气便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呆坐。
渐渐的,林天将村里的一切都熟悉了,他甚至记得篱笆外爬墙围观的孩子中,哪些是刚换了新衣服,哪些的爹娘会拿着小藤条来抓,甚至某个孩子的奶名叫“小牛犊”
第一次听到“小牛犊”这个名字时,林天怔了一下,“小牛犊”三个字宛如尖锐的银针刺进耳中,少年又抽起了风,不过这次他硬是抗着疼痛坚持到了最后,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小牛犊”是那孩子的小名,也真的是一个牛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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